亦不知道在什麽時候，舒瑾喜歡晚上出來行事， 或許夜晚能夠給她一種安全感，不會被人發現的享受感，身邊的蕭景辰已經熟睡了，她睜開眼，起身，套上黑色的長衫，趁著一抹夜色出去了。

陶夫人的院子同他們相距很遠，舒瑾帶著下人過去，管家看見了，有些奇怪。

“李伯，母親有急事叫我過去，你老早些休息吧！”舒瑾輕聲說道，她倒是畢竟平靜，說話的時候其中關懷之色也是很濃，讓人說不出什麽其他的話語。

管家忽發覺得安心，對於她沒有懷疑，畢竟在依照著陶夫人的性格倒是會做這種事情的。

舒瑾點頭，帶著下人從他的身邊走過。

衣擺過大，走過拎起一陣寒風，好像要將人凍在原地，李管家也是拉攏了衣衫，想著這秋日還沒有過去，竟然愈發的冷了。

陶夫人還沒有睡，她坐在榻上，王嬤嬤不在她的身邊，門是開著的，夜風將屋中的蠟燭搖搖晃晃，她也沒有覺得。

“張允，你帶著人在外面等我吧！”舒瑾回頭說話，布漫同張允只能停住腳步，紛紛點頭。

陶夫人的院子算是勳國公府上最唯有味道的院子，不像是蕭景辰的院子那般樸素，亦不像書房那處安靜，這個院子之中種了許多的花兒，其中最多的是一盆接一盆的蘭花。

夜間的蘭花倒是開得清冷，舒瑾走過，衣擺從花兒上面掠過，花朵有的倒了，有的還是往常的樣子。

“瑾兒啊，你來了！”陶夫人擡頭看著她，眼裏面全部都是眷戀。

“深夜叨嘮母親，是瑾兒不孝，”舒瑾行禮說道，而後深吸一口氣，十分沈穩問起：“敢問母親今日為何進宮？”

“我，進宮？”陶夫人眼睛暗了一分，隨後拿起自己手邊的繡花，低著頭，“我進宮啊，是為了見太後娘娘，這千秋壽辰，她老人家高興，讓我去坐坐！”

舒瑾往前走上一步，其實於禮儀之上，她這也算不孝，不過她的目光之中都是堅定，“還請母親告訴我實話，父親去了何處？”

此話一出，能夠看到陶夫人身上有些顫抖，她的嘴唇動了動，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。

“母親告訴我父親去了何處，宮中的事情我便不同夫君說！”舒瑾說道，氣勢漸漸起來了，她今天在宮中被人塞了的紙條上面，是魏紫給她的消息。

“我不知！”陶夫人眼睛在繡布上面，似乎心也在上面，對於威脅一點不知情一般。

舒瑾進而走到她的眼前，手握上了她的手，“還請告訴我實話，夫君現在在家中，邊疆的將士在上京的日子有些不好過。”

陶夫人起身，手自然拿開，“我已經說了不知道便真的是不知道，你又何必糾纏我！！”

“我不信，母親從夫君出事之後基本上從未向我們提起過父親的事情，母親會不知道父親的事情嗎？”舒瑾直接大聲說道。

眼淚從眼角滑落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傷心，陶夫人好像沒有知覺一般。

“是的，我知道蕭刑去了何處，”陶夫人轉過頭，十分慈悲看著舒瑾，“他去替那個他放在心上一輩子的那個人收屍去了。”

“啪！”

房門突然被踢開了，不是別人，正是蕭景辰，他襯著一身秋霜而來，眼睛望過地上的舒瑾，而後放在了流淚的陶夫人的身上。

“夫君，你……”

蕭景辰的一個眼神過去，頓時前者就沒有說話，這件事情本身瞞著他便是不對。

“母親，你剛才說的是什麽？”他低聲問道。

陶夫人也是同舒瑾一樣不知道說些什麽，“我沒有說什麽！”等到回過神來，她有些混亂，這些事情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孩子知道，要知道蕭刑再不濟也是蕭景辰的父親。

“您剛才說父親是去給一位故人收屍去了！”蕭景辰慢慢說道，他的臉上出現了怒氣，不是沖著這裏的人，卻有些可怕，“母親有些事情還請您主動告訴我，孩兒不想一直被蒙在谷中。”

陶夫人有些無措看著他，隨後低頭看了舒瑾，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一點回應，只是可惜，後者也是自身難保了。

“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”陶夫人徹底慌神的說著，腳步往前走著，而後扶著床柱子坐下來，“我同你父親，其實不算是恩愛，從一開始我們便是做戲而成親的，後來相互扶持二十餘年，我便有心與他。”

蕭景辰聽著，他的餘光一直在地上的舒瑾身上，眉頭皺起來，怒氣沒有半分消失。

“你也知道太後娘娘對我是極好的，因為她曾經同我母親是閨中好友，而她對我頗為照顧，故而有些時候，我一直在宮裏面伺候著她。”

“我心悅的人不是你父親，而是那個在九五之位的人，那個人也說了要是有一點登基為皇，便娶我為妻，可是後來因為朝堂，他將自己的側妃為了皇後。”

“你父親倒是一個大仁大義的人，知道我同那個人無緣，娶了我不休妻，可是卻忘了那個人做事向來都是斬草除根，他怎麽會讓你父親有機會反悔，於是同有些幕後的人對於那個女子下手了。”

這下，不是蕭景辰暈了，而是舒瑾，她見過書房的畫，那是她的娘親，。

“便是瑾兒的母親，作為賠償，你父親收留了瑾兒那個人也準了。”陶夫人的手摸著被面，嘴裏面念你叨叨著。

蕭景辰有些不耐煩將地上的舒瑾扶起來，可是對方卻沒有了站著的力氣。

“咚！”舒瑾重新倒在地上，推過夫君的手，“你別過來！”

蕭景辰的手在空中不動，眼神都是不解。

舒瑾用一只手撐地，一只手摸著椅子，想要自己爬起來，卻好像沒有力氣，掙紮著，眼淚只流而下，哭喊著：“你別過來！”

過了一會兒，她終於從地上起來了，“我想一個靜靜！”淚流滿面沖了出去。

留下蕭景辰有些淒慘看著陶夫人，“母親，我是那個人的孩子嗎？”

陶夫人點頭，她既然能夠將事情說出來，證明她根本就不會隱瞞3.

蕭景辰點頭，示意他明白了，朝著前者行了禮，“母親，更深夜中，露水眾多，您早些休息吧！”

而後也徑直離去，再也不回頭看上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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